绿我涓滴、千顷澄碧，向着“高峰”攀登

——中国歌剧舞剧院原创歌剧《盼你归来》专家研讨会纪实

　　8月5日、6日，中国歌剧舞剧院大型原创现实题材歌剧《盼你归来》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演出。作为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国家艺术院团首个复演剧目；作为行业沉寂之时，一场蓄势已久的重磅回归；作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迎接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献礼之作，《盼你归来》以强大演出阵容和恢宏气势，在大幕拉开的那一刻，迸发出无限激情与力量。

　　歌剧《盼你归来》以焦裕禄同志的事迹为蓝本，以“时代呼唤焦裕禄，人民呼唤焦裕禄”为主线，以突出“亲民爱民、艰苦奋斗、科学求实、迎难而上、无私奉献”的焦裕禄精神为核心，选取焦裕禄二女儿焦守云、党的十八大后在兰考做过扶贫工作的杨县长、焦裕禄养子继焦等几个人物做串联，讲述他们眼中的焦裕禄，使主人公的形象丰富立体、跃然台上。主题音乐《紫色桐花》贯穿始末，曲调悠扬绵长、温暖动情；舞美设计大胆运用灰、黑等冷调色块渲染质感；表演区域分割清晰，赋予歌剧舞台简洁、从容的调度。

　　该剧自2017年筹备，总策划、艺术总监陶诚，策划焦守云，作曲孟卫东，编剧刘麟，导演钟浩，舞美、灯光总设计任冬生，指挥刘新禹。3年来，全体主创及剧院各部门齐心协力，以“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为目标，高标准、高质量、高效率做好各项工作，确保剧目高水平呈现。2019年11月8日、9日，歌剧《盼你归来》作为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参演剧目，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圆满完成首次试演。2020年6月初，剧院在落实疫情防控措施的前提下，正式启动歌剧《盼你归来》的排练；7月22日至29日，该剧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装台、合成、彩排，于29日晚完成内部演出。随即主创及各部门负责人举办研讨会，梳理演出中出现的问题，为下一步修改提出意见；8月1日，为完成公演前的最后冲刺，全体主创在院领导带领下召开修排研讨会。会议持续5个多小时，大家对照工作录像和乐谱逐帧逐幅、逐词、逐段分析研究，并制定解决方案分配落实。

　　在不断修改打磨下，歌剧《盼你归来》于8月5日、6日正式亮相。这是中国歌剧舞剧院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体现国家艺术院团的实力与水准，践行国家艺术院团的使命与担当，努力打造精品剧目、勇攀艺术“高峰”的重要举措。同时，以排演歌剧《盼你归来》为契机，中国歌剧舞剧院正在用“专注的态度、敬业的精神、踏实的努力”对现实题材民族歌剧进行创造性探索，以期走出一条既符合歌剧艺术特点，又具有自身艺术风格的创作之路。

　　8月7日，中国歌剧舞剧院再次邀请专家学者，举办“歌剧《盼你归来》专家研讨会”，中国歌剧舞剧院院长陶诚与会，会议由剧院歌剧团团长田彦主持。歌剧《盼你归来》主创团队及中国歌剧舞剧院外宣部、剧目创作部、舞美部、交响乐团、歌剧团等相关部门负责人参会。陶诚在会议结束前代表剧院向前来参会的专家表示感谢，同时强调要坚决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的重要讲话精神，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将演出作为核心任务，在“演”的过程中，对创作和人才提出更高要求，通过时间的积累，让一部部优秀作品成为时代的记忆，走出“高原”走向“高峰”，体现国家艺术院团的代表性、示范性和导向性。

　　与会专家就歌剧《盼你归来》的创作演出及歌剧现实题材创作等相关议题展开热烈讨论。

　　于平（国家艺术基金专家委员会委员，南京艺术学院舞蹈学院名誉院长、博士生导师）

　　作为一部献给焦裕禄同志的颂歌，这部歌剧的“盼你归来”，其实是唤起人民群众心中的盼念——这也是我们党时时警省不可忘怀、不可迷失、更不可背弃的初心。在这个意义上，歌剧《盼你归来》是一部有情怀、有温度、有担当的好戏。我们也从该剧的艺术追求中看到，它还是一种结构有机、性格有戏、歌唱有彩的好戏。

　　结构有机。剧中主要的“讲故事者”一个侧重于讲“家事”，一个侧重于讲“民事”。一是始终强化“治家从严”和“为民尽心”的对比性；二是始终围绕“以民为本”和“忘我奉献”的关联性；三是始终坚持“实事求是”和“苦干实干”的行动性……这都使得歌剧的结构在对比中见情怀、在关联中见温度、在行动中见担当。

　　性格有戏。将焦裕禄性格的塑造放置在一个个带有矛盾冲突的戏剧情境中。比如，他上任面对受灾群众要外出乞讨而基层干部劝阻严防的矛盾，从社员二蛋偷吃花生种得知，二蛋家中有一位“瞎妈妈”的情境等，台上的焦裕禄都本着“以民为本”的情怀，深情地歌唱、诉说。有了这些铺垫，焦裕禄买粮赈灾的“违纪”，更显出他性格的“底气”和“硬气”。

　　歌唱有彩。孟卫东的歌剧作曲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男中音焦裕禄唱出来的“话”每每都是心底溢出的“情”，因真诚而平实，因无私而敞亮，因坚定而铿锵。演唱形式丰富。如由种花生的妇女挑起的“事端”，引出一段颇具喜剧性的矛盾，再如焦裕禄先后与“瞎妈妈”、焦母的两段重唱，焦裕禄与夫人、女儿的三重唱，以及群众合唱中多声部的领唱，也都体现出演唱的丰富性。这不是单纯地为丰富而丰富，而是作为歌剧音乐构思的整体感，这种歌唱的丰富性强化了戏剧情势的表情张力、戏剧情节的性格成长和戏剧情境的动人魅力。

　　万山红（歌剧表演艺术家、女高音歌唱家）

　　观看歌剧《盼你归来》感觉很震撼，这是中国歌剧舞剧院独有的强大阵容和恢宏场面。第一，舞美既简洁大气又可多元运用，舞台整体色调深沉，丝毫不夺演员风采；第二，音乐创作手法独具特色，歌剧《盼你归来》的人物群像运用了“散点”的叙述方式进行铺陈，作品中融入了主人公焦裕禄及多个人物形象，具有抒情性、戏剧性和地方特色；第三，在歌剧艺术中，合唱尤其重要，所有合唱演员都饱含情感，这离不开大家自身的努力，更离不开导演、作品、舞台对他们的培养，我为他们的成功感到自豪和骄傲。

　　我提出两点建议与大家探讨：一是将焦裕禄与病魔抗争的情节重描，凸显其精神的伟岸；二是可以适当增加串场人物的唱段，让这些动人的情感流动在歌声中。这部剧的成功，显现了导演、作曲的功力，更让我看到了中国歌剧舞剧院歌剧团的演员个个拔尖。

　　张萌（《人民音乐》副主编）

　　歌剧《盼你归来》经过创演团队不懈地打磨和完善，以一种日益成熟完备的姿态立在了舞台之上。

　　全剧主题鲜明，艺术呈现完整。虽然焦裕禄同志作为时代楷模的艺术形象已经多次被搬上舞台，中国歌剧舞剧院的艺术家们以歌剧形式加以呈现，其时代担当和现实意义再次得到凸显。歌剧《盼你归来》以综合性舞台音乐形式呈现，较好地完成了各个环节的有效协作，简洁利落的导演手法和舞美设计不仅准确传达了戏剧蕴含的意味，更充分衬托了演员的表演而不喧宾夺主。无论是主要角色、群众演员还是合唱、乐队，都展现出较高的艺术水准。

　　全剧结构清晰、细节感人。散点式的叙事手法呈现出焦裕禄为民服务的大爱情怀，以及与母亲、妻子和孩子的深情，赋予了主人公更多的人性光辉。编创者较好地处理了诗化和写实之间的关系，没有用口号式的直白表述来破坏“剧诗”应有的美感，使观众能够始终沉浸在戏剧情景中，从而获得完整的观赏体验。

　　全剧音乐好听，符合大众审美。孟卫东的音乐创作向来以旋律见长，这种才能体现在歌剧创作中，使得他的作品始终能够尽可能地为更多观众所接受和喜爱，进而成为当前多元风格并存、多种观念碰撞的中国歌剧发展格局中，一种重要创作方向的代表。《盼你归来》的音乐非常“接地气”，符合大众审美口味，同时不乏感人至深的唱段。在写作手法上，以愈发娴熟、简洁自如的音乐语汇构成整部歌剧的基调。与此同时，对于独唱、重唱、合唱等多种形式的运用，以及不同声部的色彩对比，都展现出作曲家渐趋成熟的歌剧思维。同样，在进一步的完善过程中，也希望作曲家能够加入一些具有戏剧张力的写作，以配合高潮点的艺术呈现。

　　王道诚（中国音乐剧协会原副会长、秘书长）

　　由中国歌剧舞剧院成功创作、制作、演出的大型歌剧《盼你归来》，是一部讴歌好党员、好干部焦裕禄的明德、培根、铸魂之作，更是一部焦裕禄带领兰考人民改天换地、感天动地的奋斗史诗。在迎庆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歌剧《盼你归来》的创排和搬上舞台，意义重大。歌剧《盼你归来》的剧名质朴而鲜明、深情而敞亮，取自习近平总书记《念奴娇·追思焦裕禄》中的第一句：魂飞万里，盼归来……《盼你归来》是兰考人民、兰考大地对焦裕禄最深清的呼唤，是焦裕禄不忘为人民服务的初心、牢记为人民谋幸福的使命赢得百姓信赖的最高褒奖。歌剧《盼你归来》的主创团队站在这一主题思想的制高点，以较强的歌剧思维组织了全剧结构，无论是编剧、作曲、导演、舞美灯光的艺术水准，还是演员尤其是合唱团演员的演唱和表演，都表现出国家艺术院团的高品格、高水平。

　　全剧以5个节令分为5幕，具有戏剧文学色彩，形式感较强，在内容与形式上可以考虑实现更合理的平衡：一些戏剧逻辑发展的切换点，如人物上下场、景别迁换、灯光切换等略多，可在微调中找到更好的平衡点；焦裕禄带领兰考人民治理内涝、黄沙、盐碱三害的泡桐树，抗御肝癌剧痛被顶破的藤椅，这两种（个）物件是焦裕禄精神品格的象征、情感外化的依托，建议在全剧的贯穿中一定要用足、唱好。

　　秦鲁锋（歌剧表演艺术家、男高音歌唱家）

　　歌剧《盼你归来》对焦裕禄的主要事迹都有展现，非常动人，让我这个老演员掉下了眼泪。我们从小学习焦裕禄，比较了解。习近平总书记号召向焦裕禄同志学习，剧院正好推出这部讲述焦裕禄事迹的歌剧，恰逢其时。

　　感谢中国歌剧舞剧院全体同仁在疫情期间全力创排，使这部戏成功地立在舞台上。该剧调度形式丰满、结构完整，歌剧完整性很强，所有音乐完全围绕剧情和焦裕禄这个人物，而不是简单的话剧加唱。此外，该剧音乐素材大多取材于民间，地方色彩浓厚，让人感到非常亲切。歌剧音乐创作手法丰富，独唱、二重唱、三重唱、合唱等唱段设计合理。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合唱团没有在乐池中，而是全部在舞台上，合唱演员既能唱又能演，展现了国家艺术院团演员的扎实功底和过硬素质。看到中国歌剧舞剧院歌剧人愿意扎扎实实、勤勤恳恳地为歌剧舞台奉献，我十分敬佩。

　　这是一部非常好、非常完整的歌剧作品。我对该剧有两点建议：一是演员台词方面可以再提升，既要唱得好也要说得好。二是“泡桐树”代表着焦裕禄对兰考发展的憧憬，舞台展现应该更充分，营造更加浓郁的艺术氛围。

　　陈蔚（歌剧导演、中国音乐学院教授）

　　看完歌剧《盼你归来》有三个感受：一是国家院团责任担当，二是艺术创作扎实认真，三是人才培养效果显著。

　　这部歌剧塑造了焦裕禄这个为老百姓无私奉献的优秀共产党员的形象，展现了中国歌剧舞剧院作为国家艺术院团的整体实力、社会责任担当和艺术创作担当。

　　艺术创作扎实认真，剧本有特点，音乐创作非常成功，作曲手法丰富、旋律动人，体现了大格局、大时代、大精神。合唱既有气势又具层次，重唱特色鲜明，对人物的塑造起到了关键作用。主要人物的唱段震撼人心，无论是焦裕禄的咏叹调，还是夫妻诀别的二重唱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地方民间音乐的运用恰到好处，成为全剧的亮点。二度创作上，导演和视觉总监打造了一个朴实新颖、简洁大方又具有时代感的歌剧舞台。话剧的串联式结构、意识流的叙述手法与合唱的场面调度融为一体，使舞台呈现流畅完整。

　　这部戏也体现出剧院人才培养效果显著。歌剧团的演员呈现出阶梯式、可持续发展的可喜局面，在表演能力上整体提高，无论是主要演员还是次要角色，都把人物塑造得栩栩如生。特别是主演高鹏对人物情感的把握很准确，塑造了一个真实可信、有血有肉的焦裕禄。

　　希望该剧从“核心人物、核心事件、核心场面、核心唱段”出发，在音乐和戏剧的统一性上进行有效打磨：梳理出全剧的戏剧高潮点；减少收光和暗场，让观众观剧更投入；在调度上，考虑声场的分布，满足观众对歌剧音乐和声乐的听觉需求；3个串联人能否更自然地从群众中走出等也需要考虑。

　　景作人（音乐评论家）

　　焦裕禄的故事是我们这代人非常熟悉的，自上小学开始就学习他的感人事迹，了解他的人生轨迹，崇敬他的精神世界。像这样一位朴实、无私、真诚的好人、好干部，理应被世代所铭记和敬仰，以焦裕禄为题材的作品至今仍然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中国歌剧舞剧院能够紧紧抓住这样一个题材，赋予其新的视角、新的方式、新的理念，并以歌剧形式将其发扬光大，很有意义，取得了很好的艺术效果。

　　《盼你归来》情节表现富有新意，整体上做到了以点带面、相辅相成。作曲家孟卫东歌剧写作风格鲜明，手法娴熟、功底深厚。该剧音乐旋律感强、民族性突出，且在情感上接近大众化，既有质朴的感情和民族韵味（地方戏曲音乐），还具有中西借鉴的特点，是具有实践积累的成功之作。咏叹调具有可唱性、可听性、可演性，主要唱段完全可以独立成为音乐会中的演唱曲目。重唱，特别是合唱，也有鲜明的个性和气势。乐队方面，配器精致简洁，色彩鲜明巧妙，没有喧宾夺主的压唱现象，而有着相对独立的流动感。演出阵容强大，主要演员高鹏、王一凤非常出色，指挥刘新禹经验丰富、沉稳镇定，合唱团表现尤佳，声音和表演都很到位。

　　作为一部以艺术精品为目标的原创作品，该剧还有一些需要继续打磨的地方，例如，如何使戏剧高潮点集中起来爆发，在音乐中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歌剧的表现手段（如性格化重唱、隐喻化主导动机等），从而使这部歌剧更加具有震撼力和牵动人性的精神力量。希望中国歌剧舞剧院的艺术家们继续努力，早日将这部作品打造成精品。

　　（中国歌剧舞剧院供稿，整理：黄程宜、谷依曼、方思佩、宁鑫、罗群，专家摄影：沈钰哲、康译丹，文中剧照来源于“中国歌剧舞剧院”微信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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