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西方古希腊罗马时期,抑或是中国先秦文学伊始,关于文学艺术的社会功用就已经得到论定。亚里士多德在《诗学·诗艺》中提出悲剧的净化作用,悲剧在唤起受众怜悯和恐惧两种情绪的同时,也使情绪得到净化。中国古代倡导“文以载道”,文学艺术作品承载着社会的教化功能。正如艾·阿·理查兹所认为的那样,艺术的功用就在于帮助人们理顺各种心理冲动,将紊乱的心态引向和谐。文艺理论研究者既要对此进行挖掘与探讨,更要在文学艺术的生产流变过程中发现规律和线索,及时形成理论总结,必要时可以对文学艺术的生产形成理论干预。由此,文艺研究者的责任与义务便开始显现。
利用理论引导文艺生产
文学研究应当拓展范围,音乐、舞蹈、书法、影视等各种文学艺术的衍生品都可以纳入研究范围。这并不代表文艺理论研究者“不务正业”。恰恰相反,正因为需要对理论做最为全面、权威的概述,所以才应当拓展研究的范围,以形成更具普遍性的理论总结和理论指导。比如,中国当前有一部分儿童文学充斥着成人思想,容易使孩子变得市侩,在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加入了过多的对奢靡生活的向往,而权力和谋略的过多侵入,使得孩子们再无真正意义上的童年。文艺理论研究者需要对此高度重视,更要找到一种方法、理论去引导。
针对文艺市场出现的各种问题和困扰,文艺理论研究者所要做的不再是像往常那般躲在自己欣赏、建构的理论世界中暗暗陶醉,也不是如往日那样仅对某一文艺现象、某一作品做一般性的批评式的解读。文艺理论研究者有责任和义务区分文艺创作者和接受者各自应该要做的事情。就文艺创作者而言,创作是一件神圣而又庄严的事,纵使是在文艺创作和现实利益紧密结合的今天,也当牢记创作的终极目的与意义——陶冶受众,改善心智。文艺理论研究者要做的,就是让文艺创作者在创作中时刻保持这样的态度,明白自我创作的高层次目的和人类大范围中的意义,这是其责任之一。而当文艺理论研究者在面对文艺作品的接受者时,就需要教会受众用 “真、善、美”去接受、思考和评判作品。当代中国美学是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为哲学基础的,如何将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传递到所有生产者与接受者之中,是每个文学理论研究者需要思考的问题。研究者们需要进入到广泛的文艺生产活动中去,调查、解析其中的现象,并总结其中的规律。除此之外,还要将自我掌握的理论同现实相结合,用理论引导文艺创作。
进行自我思考和思维旅行
作为一名从事文学研究的人,要有质疑的精神,要适时对当前的理论进行挑战。在理论依据支撑的基础上,对当前某些文艺生活中的现象进行评判。文艺理论研究者的质疑精神和对文艺理论的挑战,不是胡乱进行和毫无章法地提出的。近年来理论界提出的“消费主义”的观点,试图解释当前文学中无法解释的现象,但“消费主义”在解释中的有限性会给当前的文学现象披上迷人的外衣。
除去质疑精神和对现有理论的挑战,文艺理论研究者还要对理论进行自我思考和思维“旅行”,学会用中西方各种理论创设一种研究的情境,同时更应形成自己的理论体系。文艺研究的对象,从广义而言,是文学艺术;从狭义而言,则是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和文学史。有鉴于此,理论研究者要对理论进行思想的“旅行”,毕竟很多理论在形成之初,只是针对某一个艺术门类或者单一的人类活动现象。例如,影视创作当中的“蒙太奇”技法,如何能够运用到小说的创作之中?或如本是医学研究中的精神分析学,又是如何运动到文学艺术的文本研究当中的?这些正是文艺理论研究者在对理论进行思维“旅行”后的结果。一个合格的文艺理论研究者不仅要具备质疑精神和对现有理论进行挑战,还要在自我内心中树立对理论进行思维“旅行的”责任意识。
以开放的学术视野搭建理论框架
文艺理论研究者的任务不仅仅是拓宽研究范围,将理论作用于文艺创作,或者在学习和接受理论的过程中提出质疑与挑战,并对理论进行思考,而是在对西方引介而来的所有理论的把握中,在对整个中国文艺情状的了解之下摆脱当前的局限性,建构中国文艺理论版图。
当前,中国文艺理论系统化版图重构中的最大限制性因素(当然也可视为一种优势,主要看所站角度如何)是:中国本土理论系统化的缺失以及西方文艺理论的强势介入。就前者而言,主要是中国文艺理论同西方理论的混合形成。中国自古就讲究浑融,因此,中国的文艺理论是“潜理论”,一种既有深邃充实的思想、精致独到的精神体验,但缺乏系统的理论表现。《文心雕龙》、《诗品》和《原诗》等是中国本土文艺理论中少有的着意总结,能够窥见理论架构的理论著作。从这个角度看,需要文艺理论研究者树立重构中国文艺理论系统版图的决心和责任。
同时,西方文艺理论在20世纪后期的强势涌入,使中国本土的文艺理论研究者无法招架。在西方文艺理论的长期浸润下,要想在此思维环境里总结归纳并形成有别于他者的独特的文艺理论思维,更是难上加难。尽管西方文艺理论的引介使中国文艺理论在同世界接轨的道路上缩短了距离,但就建构自我文艺理论的版图而言,中国的文艺理论研究者比西方文艺理论者要艰难许多。在数千年“欠系统化”的理论思维定式之下,还要考虑和西方文艺理论的差异与调整,这本身就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
文艺理论研究者要有区别地选择西方的文艺理论来研究中国的文学与艺术,也可利用西方文艺理论中的他者视野,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来研究中国文艺界的某些现象。但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建构自身的文艺理论,这就需要打开学术视野,立足本土,放眼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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