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大型民族舞剧《醒•狮》以反思的态度与对话的立场观照了乡土与国家,对接了历史与当下,升华了本土故事蕴含的大中华精神,体现出这个以“民族舞剧”定位的作品所具有的身份意涵与开放态度,立意深刻而意蕴丰厚。全剧以人物关系和人物性格的逻辑演进作为舞段安排与演绎的核心,舞蹈技术性、功能性的表达被赋予了鲜明的个性特点和精神气度,既凸显了舞剧的舞蹈本体美,也忠实了戏剧必须坚持的“剧”的质感和内涵。《醒•狮》团队以自觉而深情的文化自省演绎本土故事,讲述中国故事,体现出传统文化复兴进程中应秉持的态度与担当。
关 键 词:《醒•狮》 民族舞剧 舞蹈本体 戏剧质感 文化自省
随着“非遗”项目的不断挖掘、整理与运用,国人关注传统文化、向往传统文化的热情也被空前点燃,各地旅游项目的规划,各种创意产品的设计,各类文艺作品的创作……几乎所有的文化产品都能从这一题材中获得不同层面、角度各异的灵感。电影如《百鸟朝凤》借助唢呐艺人的传承困境表达对传统失落的惆怅;舞蹈如林怀民的“云门系列”以极具中国特色的舞段设计再现原乡图景,致敬乡土文明;各类手工技艺与匠人生存的访谈片、纪录片则以实录的方式引领人们追忆中华文化,珍视古老传统。其中,极具地域色彩的本土文化因其鲜明的辨识度而屡屡成为众多创作者凸显身份的标签,而以讲述乡土故事,彰显本土文化来传达或隐或显或深或浅的怀旧与展望、失望与乐观的情感已然成为近年不少文艺作品的立足点。
广州歌舞剧院出品的大型民族舞剧《醒•狮》就是一个以凸显本土、彰显传统文化为用意的大制作。剧作取材于广州三元里抗英斗争、全剧贯穿岭南狮舞、萃取广东民间舞蹈和南派武术、融汇广东音乐与粤剧曲艺、加上浓郁岭南节庆民俗和广府市井风情的舞美设计,可以看出这是一出不折不扣的地域文化制作。毫无疑问,该剧最吸人眼球的亮点——公演之前广州地铁车厢和站点的《醒•狮》宣传片,以及围绕该剧的各类“周边”,无一不是从本土出发,以广府文化为招引,针对喜好本土与传统文化的消费群体而策划。
平心而论,舞剧《醒•狮》的创意并不十分新鲜。然而,该剧甫一上演便好评如潮,2018年国庆长假前夕的首演不仅在广州大剧院歌剧院连演三场,场场爆满,而且还得到了从媒体到观众的一致称赞;12月,该剧作为入围第11届中国舞蹈“荷花奖”的七部终评作品之一开赴上海冲刺最后奖项,专家评委与普通观众给予其高度认可,最终载誉而归,舞剧《醒•狮》表现出的不俗成绩已成为备受关注的文化现象。
立意:反思历史,对话当代
舞剧《醒•狮》的原型是时长仅有25分钟,以广州本地“非遗”文化为题材的舞蹈作品《醒》。创作初衷只是把具有岭南独特气质的南粤狮舞搬上舞台,而历经五年的用心打磨,这个源自本土的文化符号被赋予了更为丰厚而深远的内涵,成为象征南粤与中华、中国与世界、历史与现代声气相通的精神根脉,而以此立意创编的大型民族舞剧《醒•狮》也因此显示出思想主题深刻、地域信息丰盈、舞台意境优美的艺术质感,凸显出区别于同类创作题材的鲜明个性,表现出了一部品位上乘作品应有的质素与风貌。
从《醒》到《醒•狮》的蜕变源于对近代历史与民族性格的冷静认识和深刻体悟。全剧在百年前鸦片战争的宏阔历史背景中展开,讲述了广州北郊三元里村中一对母子与一对兄妹因为“狮王争霸”恩怨难解,又因为经历入侵者的炮火前嫌尽弃,携手御敌。这是一个人物关系不复杂、故事情节也不曲折的架构;全剧也采取了亲情、爱情、家国情交织的惯用手法来推进故事,表现主题。但其讲述的立场和姿态,使得这个简单的故事有了不一般的丰满。
“与其说是要替他们说出百余年前广州城所经历的那些风雨飘摇,还不如说是当下的我们如何看待那些家园尽毁、面对满城疮痍的人们揭竿而起,击鼓出狮”(该剧编剧语)[1],这是一种回顾的姿态与对话的立场,这使得故事的讲述始终在“他们”与“我们”所代表的历史与当下的视角里展开,也始终观照着“我们”与“你们”所指代的广州与他者之间的应和。
该剧以现代舞狮人严峻而凝重的回望引出百年前的往事为开端,又在尾声以昂扬激越的击鼓告别逝去的历史,迎接可期的未来——这种回望的姿态与冷静稳健的对话立场不仅为剧作找准了叙事的起点与落点,更以一种旁观审视的视角进行体悟与反思,进而扩充了本土故事的叙事内涵:故事中的每一个人既是历史的亲历者,也是当下人们反思民族性格时对应的影像;既是近代广州往事的讲述者,又是敞开胸怀坦诚回应对话的当家人。
于是,小家与国家的关系、内外悬殊的力量对比、小我到大我的成长轨迹、强弱转换的自我认知都有了可供演绎的落点和可能;阿醒母子和龙少兄妹的个人故事与性格脾气也与我们民族的集体意识和文化性格有了紧密的关联;母亲一再躲避强权的退让,阿醒隐忍难发的悲伤,龙少恣意扩张的好胜,凤儿宽和热烈的聪慧,都是民族性格中鲜明的存在,也都能引发人们可叹可惜可怒可爱的复杂情感。
因而,舞剧《醒•狮》之“醒”便是经历了风雨飘摇的痛定思痛,也是重塑民族性格的宝贵历程;是讲述者检视传统的真切体悟,也是后继者拥抱时代的勇气与觉知。舞剧《醒•狮》的立意既指向历史进程中乡土的挣扎,也警示当下谈及文化自信时的盲目痴迷,其反思的态度与对话的立场观照了乡土与国家,对接了历史与当下,升华了本土故事蕴含的大中华精神,体现出这个以“民族舞剧”定位的作品所具有的身份意涵与开放态度,解读了当代文化建设所指向的复兴与自信的深刻题旨,让简单的故事立意深刻而意蕴丰厚,充满张力而大气阳刚。
叙事:以舞画人,以事立人
相较以台词来推进故事的话剧而言,舞剧叙事是一种非“直观”的艺术传达。它需要通过贴切的、富有表现力的舞蹈语汇来推进故事,其动作语言的走向与情绪的宣泄成为观众理解舞剧人物、把握舞剧冲突、领会故事情节的重要指引。因而,舞段是否贴合人物关系、符合人物性格的逻辑演进,能否传递矛盾冲突的聚合消弭就显得尤为重要。
舞剧《醒•狮》的舞段设计和演绎安排精巧恰切而极富层次感。序幕和尾声之外,巧妙地将岭南狮舞特有的演出步骤与故事情节融为一体,以“起势”“探青”“醉睡”“入阵”“发威”“醒狮”等六幕来设计和安排舞段,有条不紊张弛有度地推出人物、刻画性格、演绎故事,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序篇”以现代舞狮人的回眸开启故事,引出剧中人、铺开剧中事。先是以简洁的舞段推出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温情,再以同样的手法描摹龙少与凤儿的兄妹情深,然后,聚光灯将母子与兄妹分置于舞台的前后区域,片刻定格之后,推出了市井众生。三元里长街上的鸡公榄、大头佛、凉茶铺等极具岭南风情的民俗物象在活泼的群舞表演中层次分明地呈现出来,故事的本土背景得以确立。此后,故事便在两少年意气风发的交手比试以及由此而生的爱情与亲情的纠葛中曲折推进。在此进程中,剧作以广府曲艺木鱼书的演唱与珠江码头鸦片搬运的舞段表现涌动的战争阴云,又将人物置于厚重广阔的历史画卷,举重若轻又层次分明地将个体故事的叙述过渡到家国故事的演绎,最后冲突扭结,矛盾转化,个人与国家命运声气相通,完成题旨。
全剧始终以人物关系和人物性格的逻辑演进作为舞段安排与演绎的核心,以人带舞,把人物的命运故事作为舞蹈艺术结构和叙事逻辑的主要载体,让人物命运带动舞者完成一个个规定动作,舞蹈技术性、功能性的表达最终在人性的审美高度上释放出感染人的力量,从而赋予了舞段鲜明的个性特点和精神气度,既兼顾了舞蹈本体的美感,也忠实了舞剧必须坚持的“剧”的质感和内涵。
剧中,无论是渲染氛围和宣泄情绪的群舞,还是表现人物性格与矛盾冲突的独舞、双人舞、三人舞或四人舞,都能做到入戏入情。阿醒的自在侠义、勇敢善良,母亲的寡言温厚、隐忍果敢,凤儿的开朗热烈、明理聪慧,龙少的血气方刚、霸道好强,都能够通过各具特点的舞段设计和舞者精细的演绎得以传达。如阿醒与凤儿爱情发展的系列舞段就颇具舞蹈美感和戏剧进程感。阿醒因逞强争霸被母亲斥责而郁郁寡欢,却又在一起练功的小伙伴宽解下重展笑颜;发现对手的妹妹混在伙伴中间即表不爽,而凤儿却欢欢喜喜,百般解释,终于逗乐阿醒,少男少女情愫顿生。这幕月下相会的舞段设计了大头佛舞、狮凳舞和狮头舞,既契合阿醒喜爱舞狮的性格,也暗示凤儿爱慕之心的由来。诙谐欢快的群舞既表现出乡村少年的淳朴乐观,又描绘出战前乡土社会的祥和宁静。阿醒与凤儿的双人舞欢快活泼,充满机趣,小儿女乐以忘忧的甜美情态跃然眼前,而手持狮头道具的群舞更是将这甜美的心理刻画得细腻如蜜。
争霸前夕,作坊紧张制做狮头、狮被的忙碌群舞中插入阿醒身披狮被与凤儿逗趣的双人舞,二人的腾挪跃动,一嗔一怪都生动地表现出小儿女令人生羡的两情相悦。待到争霸当日凤儿以身引狮倒在血泊,阿醒怀抱深爱的姑娘仰天悲号已是水到渠成地催人泪下,观众此时与人物的共情完全源于“月下嬉戏”“作坊逗趣”“血染赛场”等舞段在人物性格层次和剧情逻辑演技上的得体把握与情感叠加。
凤儿与龙少从兄妹情深到渐生罅隙也同样入情入理,层次分明。“长街观景”“争霸茶楼”“雨夜惊愕”等舞段将人物关系处理得贴切允当。兄长对妹妹的宠溺、妹妹以兄长之英武为傲的娇嗔、发现龙少吸食鸦片的错愕与悲伤、看见妹妹倒在血泊的不知所措与悔恨交加,这些场景中设计和演绎的狮凳舞、咏春棍舞、扇子舞、练桩舞等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龙少骄傲霸道又心理脆弱的个性以及因凤儿爱上阿醒更增其对阿醒不满的心理逻辑,都通过舞段与音乐的完美配合,并在舞者的精细表演中得到丰满的传达。
舞剧《醒•狮》舞段的创造处处表现出彰显岭南文化的用心,岭南舞蹈、武术与民俗生活习俗的创造性结合不仅用于诠释人物个性、推进情节演进,而且处处体现出以戏剧为表现核心的宗旨,同时,也清晰地突出了舞剧的舞蹈本体,表现出相当的技术含量,给予了舞者恣意发挥和展示其技术能力的空间,这种选材上的慧眼和创作中的艺术性超越深得舞剧艺术美之玄奥。
戏外之旨:追问传统,礼敬文化
有人说,舞剧《醒•狮》是“广州人一生必看的演出”,言下之意,已将其认同为代表广州城市文化与精神的又一张名片。主创团队五年打磨,13次易稿,五个多月连续排练,所有艰辛历程成就的佳绩与口碑,是团队自觉思索与践行“文化自信”方略的成果。
导演说:“我们先不忙编舞、排舞,而是花很长时间培训演员,让他们先了解岭南文化,让醒狮精神刻在每个演员心里,让舞蹈从醒狮中‘生长’出来”[2],这种编创思想可谓舞剧《醒•狮》故事反思态度与对话立场的戏外再现。
团队演员深入民间采风,特聘广东醒狮一代掌门人赵继红之子赵伟斌作为技术指导,并用两年的时间习练南拳、蔡李佛拳等武术,之后再去训练“举狮头旋转跳跃”“上凳椅挥打南拳”等舞蹈动作,而舞剧《醒•狮》所用的大小60个狮头则全部由有将近两百年历史的佛山黎家狮第五代传人黎婉珍带领制作,其手工艺之繁复高达一千余道。一系列的前期铺垫都是为了以现代舞狮人的身份来回望传统,对话历史,使整个过程颇具文化传承的仪式感。这个精神集训的过程事实上是主创团队主动接过先辈的荣光与叹惋,将自身放进历史,融入故事,以身体力行的方式感受文化传承的不易,反复咂摸本土故事所承载的文化乡愁,从而在责任的认同与感召下开启的对自我的审视与提高。
有幸观看了主创团队排练的视频,且不说一次次推翻重来的训练计划,就说一遍遍对主要演员的眼神、表情、走位的苛刻要求,以及对群舞演员从思想感情、技术要领的规范要求,无一不贯穿着以文化精神培育演员气质的艺术观。在这种观念的指导下,主创团队有机会深入触摸地方文化肌理,也才有可能将从历史文化的线索里寻绎出的艺术思辨,以及南派武术、岭南音乐舞蹈等所具有的哲学思维和语言意义抽绎出来,并外化为多个舞台形象,从不同的层面共同传达剧作意旨。如将狮头骨架放大,既作为情境设置的道具,也作为人物情绪与心理的写照,既作为实实在在的岭南物象,也作为剧作精神的象征。这个“象”经由全剧音乐及舞蹈语汇的诠释,成为一个鲜活而令人印象深刻的“狮意象”,极具中国民族文艺特点。同时,“狮意象”在剧中贯穿所营造的觉醒意境,又使得该剧的外在舞蹈表演与内在精神传达获得了极为饱满的呈现,不因过分写实损害舞剧的美感,也不因过分追求美感而失之于虚空。主创对于该剧民族特色的理解和挖掘可谓准确而精致。
舞剧中,母亲、少女及两位少年的人物设置也同样体现出这样的意识。阿醒与龙少、凤儿与母亲,是两对阴柔与阳刚的对立,体现出中国传统文艺的审美。阳刚通过两个少年崇武尚艺的行动来体现,阴柔则透过凤儿与母亲惺惺相惜的爱护来表达,而古老中国封闭国土的性格也隐喻其中:阿醒是明快、侠义和慷慨,龙少是骄傲、自负与脆弱;母亲是勤劳、隐忍和温厚,凤儿是多情、勇敢与担当。阴柔与阳刚的两对人设,以具体之“象”阐释中国文化之“意”,为舞蹈叙事扩展出多重释义的空间,增强了舞剧特有的岭南意味与东方神韵。
反观某些以本土故事为题材的创作,故事无奈地成为了某种价值观念附体的躯壳,没有表情,没有个性,没有悬念,观众只看到故事发生的乡土,却看不到乡土中鲜活灵动的血肉之躯。又或是本土故事最终只是为了取悦与配合某些批评家对“落后”文化的扼腕叹息,成为审视农耕乡土时虚假的诗性感伤。究其原因,恐怕都源于创作者在本土文化认知上的疏离与陌生。
舞剧《醒•狮》以故事记忆民族历史,反思性格短长、赞美绝境奋起、警醒自困困人的民族缺陷;舞剧《醒•狮》团队以自觉而深情的文化自省演绎本土故事,讲述中国故事,倡导传统复兴中应秉持的态度和担当。这种自觉和体悟积淀或许就是能够让作品立于舞台、不败于时间的底气。
当然,该剧也还有打磨推敲的空间。如在大背景与人物性格、故事情理的走向还需进一步梳理。剧作是在鸦片战争前夕家国存亡的背景下,以人物之间的冲突与悲欢来展开,大背景如何与人物故事和谐交融,互为表里,需做细致的思量。舞剧以龙少吸食鸦片来预示时代风云原本是创作上“以一斑窥全貌”的手法,但将其吸食鸦片的情节安排在茶楼争胜失利于阿醒之后,这就在人物性格与情理逻辑上缺乏考量。富家子龙少失利于平民阿醒,心怀不忿而愤怒练桩,这很符合其性格逻辑,但紧接着以其吸食鸦片来表现失利的苦闷与痛苦就显得有些刻意了。依照龙少的身份与性格,争胜失利虽于颜面有损,但还不至于伤及自尊而寄托于鸦片;若将吸食鸦片作为其失利原因的解释,又与之前其矫健敏捷的功夫展现相违背。凤儿与龙少争执之后,于雷雨夜路遇因吸食鸦片而致死的乡亲再一次预示列强入侵的风云涌动,这个细节的设置也是合理的,但这一笔带过的情节却不能构成龙少与阿醒争霸之后冲突不合以至水火难容的必然因果,不能承载家园尽毁之时母亲从隐忍而勇决、众人从麻木自保到自觉抗争的巨大性格转变,因此,最后众人同仇敌忾携手御敌的戏剧高潮也就少了些伏笔与交代。尽管在舞台表现上,血红悲怆的光影、绵密激越的鼓声、视死如归的呼告、饱含希望的音乐都有效地激起了观众共鸣,但就戏剧的逻辑走向而言,完满的形式表达恐怕还不能完全替代情理的客观再现,剧作“觉醒”的内涵顺畅而饱满的传达仍然需要更为周全细密的考量。
很大程度上,舞剧音乐是除舞段之外,全面、深刻阐释舞剧意涵的重要手段。舞剧《醒•狮》音乐既有引领全剧的主旋律,也有适合不同场景的多个乐段;既体现出了符合剧作背景的历史厚重感,也具有情节推进与转换的戏剧感。但也许是因为作品追求与岭南狮舞相谐的阳刚硬朗风格,全剧音乐更多的是激越高亢而柔美蕴藉不足,在听觉感受上也就显得张弛度不够,层次感稍欠。戏毕乐止,因为少了些可供细品回味的乐章,观众的共鸣情绪与情感认同也会很快散去,颇为遗憾。
如上所述,舞剧《醒•狮》尚存不足。但假如不以舞台呈现的完美程度作为唯一评判,那么,考量作品的创作过程,则更能了解幕后艺术家对于自身的期许。从小舞剧《醒》到大舞剧《醒•狮》,主创团队不以剧情篇幅的扩展和“工程”项目的完成为追求,而是以戏里戏外精神气度与艺术品位的提升为鞭策。自小舞剧上演到大舞剧的预演、首演,乃至参加“荷花奖”角逐载誉而归以迄今日,期间持续进行的各种推翻重来和修改完善,其努力的成果已经让观众从惊叹其震动心魄的视觉呈现,到动情于它饱满的责任感与敢于担当的勇气,而其间最具有启示意义的思考或许在于:艺术创造不仅需要为承载它的技术的精准传递付出巨大努力,更需要从灵魂深处对文化、对传统致以严肃的追问与庄严的礼敬!
[1] 罗丽:《舞剧〈醒•狮〉——我和这座城市聊聊天》,广州歌舞剧院公众号,2018年9月14日。
[2] 何晶、李依桐:《讲好广东故事,打造舞台精品》,《金羊网》2018年10月2日。
作者:李静 单位: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中国文艺评论》2019年第3期(总第42期)
《中国文艺评论》主编:庞井君
副主编:周由强 袁正领 胡一峰 程阳阳
责任编辑:陈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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